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酱油寻良人(快穿)》作者:卢上签 晋江2017.7.9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138 文章积分:906,547 文案 让垃圾受走开,好攻找到良人。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快穿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主角:陆近 ┃ 配角:裴沇等等 ┃ 其它:为好攻找个好受 第1章 时空总司   风里携来了一片叶子,它借着风走到了终其一生可能最远的距离。   就在这片叶子即将无风可借的时候,突然涟漪了一下,阻挡它再向前一步。   空中像是有一缕虚影,实在不够真切,一般人只会当作眼花了。   但虚影不会因为他人的自欺欺人就不存在,虚影正是刚死的陆近。   陆近愣愣地盯着那片叶子穿过自己,一时回不过神。   他是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   随即一张格外简朴的传单啪地一声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傻了。   这真切的触感……   虽然不会有人看见,他还是觉得很蠢,扯下脸上的传单,只见寥寥几字。   『时空总司诚招若干新人,条件当面解释,有意者请说我愿意!』   陆近嘴角抽了抽,确定是招新?为何他觉得那么敷衍呢!   可是没等他继续研究,一阵不可抗力席卷过来。   接着眼前一黑。   兴许只有一眨眼的功夫,陆近便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彻底变了。   一间采光极好的豪华办公室,室中间端坐着一位容貌昳丽的男人。   “你好,我是裴沇,欢迎来到时空总司。”男人含笑道,“你来面试的理由是什么呢?”   尽管仓促莫名了些,但面试他是经历过的,便随便胡扯了些理由。   裴沇微微颔首,一听即知新人没有做功课,敷衍态度显然。   ——不过,有人来就很好了。   “正好总司出了一个项目,非常适合你这样的新人完成。”裴沇嘴角笑意加深,颜色艳丽,似盛开的牡丹,华贵雍容,他点评着,“项目名叫‘酱油寻良人’,顾名思义,如你一般的相貌性格肯定是一位没有台词的路人,你在项目所扮演的角色也是如此,但差别是你要为目标人物寻找一位良人。”   陆近没有为男人对自己的评价感到生气,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禁开口道:“扮演?目标人物?什么意思?!”   “角色扮演游戏玩过吗?”   “……没有。”陆近一脸懵懂,“只玩过网游,手残那种……”   “……”裴沇扶扶额,叹息道,“没关系,你做过一次任务就懂了,其实跟网游有点像,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陆近: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解释呀,非得让我一无所知地去做那啥任务?   “我先告诉你作为我们总司员工的福利。”裴沇,“第一,你不用再去地狱走一趟,第二,若是做得好,可直接在冥界获得居住资格,第三……”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开始工作吧。”裴沇温柔一笑,却是莫名让陆近背脊凉嗖嗖的。   “……没有了。”   其实他还有,但是看接待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还是等日后再慢慢弄明白吧!   裴沇露出满意的笑容,识相的新人他是比较乐意指导的。   “由于你是实习期,届时穿越的时候,会有新手手册,记得注意查收,在脑子里默想指导员即可,接下来将会有的提示它都会主动弹出提醒你。”   陆近真诚地感激,不熟练地拍了记马屁。   “行了,第一个任务一般比较简单,尽量适应。”裴沇哪是会因他拙劣的马屁动摇的人,本着体谅新人的想法,嘱托了一句,等会儿他自己也是要去穿越世界做一个棘手任务来着。   谁让他这么倒霉,不小心被Boss抓到,只能认命去做壮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快穿不知道咋回事,写得整个人都不对了!所以我就乱来了。。。   补充:今天看了一本小说的一点点剧透,作者已升天,只想报复社会,甩四章,写得不好,后面可能更炸,呵呵哈哈哈嘿嘿嘿 第2章 现代修真(一)   新手手册:作为一个还未成熟的水蜜桃,你得先努力汲取养分。   查看手册的陆近愣了,这什么意思?确定是指导新人的必备手册?   若裴沇在的话,便会迅速换上真正的新手手册,然后销毁这本冒名手册,因为其著作者是总司内一位心里变态的高级职员,需赶紧销毁以免影响到后来的新人。   【任务:帮助商蓝顷找到良人】   【注意:当世气运之子乃裘非】   陆近看着弹出来的面框,隐约有些明白工作的本质。   他是相信前辈的,既然前辈告诉他首次任务简单,那就只要他注意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整理着自己所拥有的信息。   1.此世有修真者。   2.裘非目前还未得到金手指,仍是一位内向贫穷的小男生。   3.商蓝顷是裘非的男神。   4.自己和商蓝顷同是天都大学新生。   5.离裘非展开万人迷之路还有三个月。   陆近开始头疼了,任务是帮助商蓝顷找一位良人,而裘非很明显不会是其良人。   他本就不擅长交际,但目前他必须是想方设法也要和商蓝顷搭上关系才行。   由于是新手任务,指导员给予了他一些便利,剩下的就看他如何利用了。   陆近从这些便利中注意到,在暑假期间商蓝顷经常光顾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名叫迷澜,位置较为偏僻,生意却是不错。   陆近推开了店门,较商蓝顷到的时间要早些。   服务员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向他迎来。   他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接着指着单子随意点了杯咖啡。   服务员温柔地让他稍等,随即离开。   十五分钟后。   陆近抿了口端上来的咖啡,脸猛地扭曲,立即放下,扯过餐巾纸擦拭嘴角,便再也没碰那杯咖啡。   难以消散的苦涩还萦绕在他嘴里,店门再次被推开,他目光一亮,来了!   商蓝顷身姿高挺,约摸有184,容色雅致,尤其那一双眼,似乎清透见底又仿佛云雾缥缈瞧不真切。   迷澜在他进来时转换了音乐,清润悦耳的女声歌出曼妙的乐曲。   陆近发现商蓝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一点,跟着看去,一位披着乌黑秀发的靓丽女生映入眼里。   常来这家咖啡店的理由便是因为这位女生吗?   陆近如此想着。   可若是如此,他又何必为商蓝顷寻找良人呢?   而接下来的所见告诉了他原因。   他没有贸然上前与商蓝顷交流,只是坐在原位静静观察。   商蓝顷家教应是极好,一举一动都显得悠然,品咖啡的模样最是矜贵优雅。   那位唱歌的女生下场了,商蓝顷也在同时动了。   但一边默默关注他的陆近却见他突然停下向前的脚步,一脸怔忡,漂亮眼眸里的震惊失落满溢出来。   陆近挑眉,瞧见了女生幸福依偎在一位青年怀中,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黄晕渐染远空,铺散下来的余晖穿透迷澜的落地窗,形成像是老旧照片的模样。   商蓝顷独自坐在迷澜已是很久,手机铃响起的瞬间让他惊醒,最终仍是神情恍惚地离开。   陆近犹豫着是否跟上,但陪着干坐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了。   他跟着失魂落魄的人来到一处酒吧。   ……   他坐在吧台,调酒师调戏他是不是偷跑进来的未成年,并送上一杯果汁。   其实以他的相貌根本引不起调酒师注意,但是这个点酒吧刚开门,人流稀少,见到卡着点进来的陆近,反正也无聊就聊聊咯。   当然,调酒师也看到了商蓝顷,但一眼便知道是借酒消愁来的,哪聊得起来。   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找陆近了。   陆近脸生,轮廓还带着稚气,应该刚成年不久,来酒吧多半是满足好奇心的。   可惜就是长得普通了些,不然应该会见到更多好玩的。调酒师不怀好意地想了想,接着也不管他了,自己到一边忙活。 第3章 现代修真(二)   陆近端着一杯果汁慢慢坐到了商蓝顷一边的位置,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凝目看去,还真是裘非,裘非服务生打扮,尽管送酒的动作干脆利落,但还是有点像只误入虎穴的兔子。   引得一些客人逗弄,更像只受惊的兔子了。   商蓝顷又点了一瓶酒,陆近微微蹙眉瞧着桌上散乱的空酒瓶,已经是第五瓶了。   眼看着小白兔端着酒过来,他下意识地起身,在小白兔彻底接近醉酒男人时,接过酒,微笑着说那是我朋友,酒就让我拿过去吧。   由于客人捉弄,眼镜早不知扔哪去了的小白兔睁着迷蒙的大眼,眨了眨,点头,转身去忙活了。   陆近唇角勾了勾,目送小白兔错过接近男神的机会。   他拿着酒准备放到商蓝顷桌前,一只细长有力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一扯,他因重心不稳,瞬间倒下去,在这一刹那间商蓝顷已扣住他,钳住他的下颚,两人呼吸相近。   陆近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后来就迅速镇定下来,猜测对方应该是醉了,可能在耍酒疯。   果不其然,见他没有挣扎,商蓝顷也没有再多施手段,凤眸水雾朦胧,形状优美的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低浅温柔的嗓音自喉间吐露出来。   “茗婧……”   他想应该就是那位在迷澜里唱歌的女生名字。   一直被人这么抱着也不是个事。陆近轻轻挣了挣,结果换来男人收紧的力道,有些无奈。   “喂,你清醒点,我不是你说的茗婧……”他试着唤醒男人的神智,“你看清楚,我是一个男人名叫陆近,不是你的茗婧!”   效果竟然是有的,男人听他不厌其烦的强调,眼神有一瞬间清明,看清自己抱错了人,就想放手时,恰好瞧到近前不断翕动的水润薄唇,迟钝的神经里闪过那么好看的唇为什么这么聒噪?   不假思索地向前一倾,堵住那不断传出噪音的唇。   嗯,安静了。   心情愉悦地又蹭了蹭,彼此的唇相互磨挲,酒香与果香交杂一起,意外的契合。   傻了的陆近被这动作吓回了神,使劲推开喝醉的男人,用手背抹唇,想要抹掉被强吻的异样感。   商蓝顷缓缓勾起笑容,直直地注视他。   “商、蓝、顷!”陆近咬牙,一字一顿,操着恶狠狠的口气,但看此时被压制的姿势,顶多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猫。   “嗯哼?”   “松手!”   “哦——”商蓝顷果真放开了他。   他麻溜地跳开,两人对视着,一时尴尬得很。   “酒醒了?”他问。   “唔,兴许。”商蓝顷揉了揉额角,眉目间有着浅浅的痕迹,“抱歉,刚才……脑子一片浆糊,不清醒。”   沉默蔓延一阵。   陆近说:“没事了,我理解。”   然而商蓝顷却是轻笑一声:“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商蓝顷敛起嘴边的笑意,低声道:“为什么跟着我?”   “……”陆近目光闪了闪,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我……”   但是商蓝顷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转而微笑着话锋一转,“商蓝顷,商人、蓝色、顷刻。”   “陆近,陆地、接近。”   两人相视一笑,陌生的隔阂消失了许多。   ……   “天都大学新生。”   “天都大学新生。”   商蓝顷讶异地望他一眼,随后笑了,眼底又浮现出初次相见时的神秘光彩。   “我们真有缘。” 第4章 现代修真(三)   天都大学开学,而一年一度的天都风云榜终于进行了大的变更。   除去风云榜老牌第一名贺庭,添加了两位新生——商蓝顷、裘非,分别位列第二和第五。   美女榜更是神奇的挤进一位男生且也是新生,竟是裘非。   裘非因得到金手指,容貌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眼睛摘了,穿着时尚,被隐藏的相貌显现出来。   裘非一双眸子似乎一直含着水气,惹人怜惜,身若扶柳,气质古典,颜色惊艳。   但是从外貌来看,若不是确实性别为男,一般人都会认为是一位娇滴滴的柔弱女子。   这一切都在陆近发现自己将与裘非和商蓝顷是室友时,得到证明。   来打听两人信息的不要太多,更别说还有些好奇心旺盛的学生。   好容易赶掉那些凑热闹的人,关上宿舍门,陆近才终于松口气。   商蓝顷并没有向裘非投注太多的视线,轻笑着拍拍陆近的肩。   还气人地说了句:“习惯就好。”   陆近果断瞪他一眼,随后看向和自己一样隐在风云人物光环下的第四位室友。   “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吧?”   那位室友听到这句话,看他一眼,唇瓣浅浅勾了下。   “成遇。”   陆近在得知唯一陌生室友的名字时,微微讶然。   指导员给他提供了与裘非有关系的人物图,而室友成遇和裘非真正命定之人封执可是好友,裘非因他才和封执相识。   四人最后仍是互通姓名一次。   陆近视线绕着裘非一转,随即落到商蓝顷身上,挑眉促狭笑着。   裘非自以为做得隐蔽,但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宿舍四人皆是修真者,怎会没瞧见他的小动作。   就修为来论,商蓝顷要高些。   年纪轻轻已是筑基后期。   陆近穿越的这具身体也是筑基修为,不过还只是初期,但不久应该就是中期了。   成遇筑基中期。   裘非筑基初期,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想到这,陆近不得不感叹不愧是气运之子,天道眷顾,还有那么上佳的金手指。   是的,虽是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真正说来却是花了三年。   裘非的金手指便是一枚空间,空间时间与现实时间有相差。   空间里待上三十六天半,现实才过一天。   尽管四人成了室友,但与普通室友不一样,谁也没想主动和谁打好关系。   陆近便被商蓝顷逮着去了学校附近逛逛。   留下的两人,气氛较显尴尬,但只是对裘非一人来说。   成遇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出门,临近门沿,他还是扭过头,问道:“要一起吗?”   裘非明显一愣,旋即收敛起男神不理自己的失落:“好。”   “走吧。”成遇首先迈步离开,没打算等他。   前方的背影修长挺拔,虽无惊艳的容貌,但那不可忽视的气场让人忽略了他的相貌。   “等等。”裘非不自觉喊出口,像是要抓住点什么。   而这边先行离开的两人漫无目的地瞎逛着。   “蓝顷,你是不是看不惯裘非啊?”陆近看的出来商蓝顷似乎不喜裘非,可这不应该啊,他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裘非以全新的样貌。   商蓝顷用眼角看着他,含着笑:“那倒没有,就是……”   “嗯?”   商蓝顷轻笑一声:“不怎么喜欢那扭捏的样子。”   “别人喜欢你嘛,当然不能自在了。”他调侃道,隐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   “喜欢我?”商蓝顷重复地呢喃一遍,随后提高了声调,“你很关注他嘛,如果看上了,我不会跟你抢的。”   这人还叹了口气,“不过你这眼光也太低了些,怎么样也要是我这种类型的啊。”   陆近无语地看着他,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你还是那个商蓝顷吗?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作为你的朋友,当然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走吧?”   “你到底从哪看出喜欢裘非是火坑的?”   商蓝顷脸色有一瞬极为认真,随即变得像是玩笑的戏谑:“谁让你那么容易被人占便宜。”   显然是想起醉酒的自己轻易便能夺去他的吻,可能还是初吻呢。   权作是对方的调侃,陆近笑笑:“可别再提醒我了,那可是我的初吻呢,结果不明不白就被你个混蛋夺走了,还没揍你呢。” 第5章 现代修真(四)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过着,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商蓝顷确实对裘非没有丝毫兴趣,连带着可能让裘非动心的事件全部都没有发生,只是虽然仍把商蓝顷当作男神,但也只限于关于偶像的崇拜了。   尽管没有了妄想的爱慕,却是和成遇关系不错。   关于成遇,陆近有点看不清他这个人的深浅,只觉得深不可测,想来不会轻易被裘非迷惑了心,但说不准裘非有汤姆苏光环啊。   这一日学校里莫名陷入一种诡异结界里。   陆近和成遇恰好遇见,准备一路结伴去吃饭,两人感受到这份异样,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抹凝重。   “诶,封执!”成遇看到远处缓缓走过来的男人,眼前一亮。   陆近见过几次封执,都是在成遇和对方在一起时看见的。   “封执,知道怎么回事吗?”   封执冷着脸,微微摇头,也不说什么,独自向前走去。   “快,我们跟着。”成遇拉着陆近,急道。   天都大学图书馆。   一股股浓郁黑气笼罩住图书馆,有学生好奇,不小心触碰到黑气转瞬便被黑气裹住,消失无影,独留下一串惨叫。   “这里封印了一个魔物,但是破封了。”跑了半天,封执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而且语调冰冷。   “我们能对付吗?”成遇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早习惯了他的性格,而是想听听他有解决办法没有。   “为我拖延时间。”封执抛下这句话,身形一闪不知忙碌什么去了。   成遇扭头看着陆近:“你先让那些人离开,不要打扰到我们。”   “好。”   陆近也没多废话,况且也能尝试一次施展法力是什么感觉,他便直接用法力把分散的普通人聚集在一起,强制性地让他们离开。   “蓝顷!”陆近才放下心,看着突然从图书馆冲出来的人,猛地一惊。   商蓝顷也看见了他,但来不及说话,他的身后紧跟着浑身被黑雾裹着的人。   成遇拦了上去。   “该死,该死,你们都该死!”黑雾人嘶吼着,干涩刺耳。   “商蓝顷,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成遇对黑雾人的威胁视若无睹,笑眯眯地问着与自己并肩的人。   商蓝顷同样一笑:“一个下贱玩意儿。”   “啧。”成遇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毒,看来那鬼东西真惹到对方了。   黑雾人听得二人的对话,早已气得发抖,大吼一声,图书馆里的黑雾旋起进入他的体内。   陆近一手惊雷出手打到黑雾人身上,对聊天的两人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废话!”   两人讪笑,沉下心专注对付黑雾人。   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谁也没注意又赶来一个人。   裘非惊恐地望着上方的激战,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让开!”   冷漠的声音炸在他耳里,裘非吓了一跳看去,发现封执脸色阴郁地盯着自己。   好不容易培养起的一点自信心,一瞬间被男人的不善打回原形唯唯诺诺道:“对,对不起。”   巨大的能量相撞声自空中爆开,震得地面都颤动几下。   封执不想再与人浪费时间,凌厉的剑气四溢,击向傻逼兮兮不让路的人。   等击开裘非,他布置的封魔阵便完成了。   “那,那个,阵法运转让我来吧,你去帮他们对付黑雾人吧。”裘非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在意刚才对方对自己的不客气,毕竟自己添了麻烦。   封执看他一眼,沉吟片刻,颔首同意,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你知道是什么阵法吗?”仍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封魔阵。”裘非转头一笑,这一瞬像极了黑夜沉寂下悄无声息绽放的梅花。   一样的清淡,一样的孤高。   稳如磐石的心微不可查地急跳几下,封执深深看他一眼,记住了这个笑容。   如果对方能是这般品性的人,他很乐意与其交个朋友。   可惜……想到对方之前和以前见到的表现,他摇摇头,心思不稳,尽是些风花雪月。   陆近四人呈四角阵势困住黑雾人。   各施手段,因为隔绝了黑雾人吸取图书馆里的黑雾,围绕其身的黑雾渐渐稀薄,显出了黑雾人的真面容。   见到黑雾人的模样,四人都眉头皱起。   贺庭,风云榜第一人,天赋绝顶。   贺庭迸发出一串大笑声,以往俊美的容貌,此时扭曲得狰狞。   “拦我路者,死!”   他阴狠道,像是酝酿起了最后的疯狂,四人都在这时感到极度危险。   四人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各自施展起自己的保命手段。   巨大的能量波动震荡开来,仿佛黑夜中的白昼。   四人分别撞向四处。   陆近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像被移位般的痛苦。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双蕴含星空的眼睛。   焦急而惶恐闯入他眼里,他想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可不管如何努力都没有成功。   他只好一字一字道出口:“别……担心,还,没……死呢……”   一滴灼热到烫伤人的泪水打在他脸上,眼前越来越黑,最后只余唇上柔软的触感。   ……   后来,四人出院。   首先被家里的长辈臭骂一顿,然后才能去上学。   陆近还记得昏迷前的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蓝顷。   他就纳闷了,自己也没攻略对方啊,怎么就……歪了呢?   想到自己的任务,再看到对方对自己的无微不至,他沉默了。   望着眼前各种献殷勤的男人,他叹了口气。   扭头看向布满星光的夜空,不觉忆起那盛满星辰的双眼。   “我们交往吧。”   ……   在一起几十年,他忍不住询问对方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结果对方的回答险些没让他吐血。   ——“你跟着我到酒吧,不是因为暗恋我?” 第6章 自卑受(一)   陆近发现自己成了某人的随身灵,且距离不能超过十米,所以他现在非常苦逼。   某人名叫秦行,性格十分恶劣,一言不合就能把人怼死。   对方虽是一个高中生,但小小年纪吃喝嫖赌样样玩得顺,除了父母不怎么管教以外,他本人也是十足十的聪明,成绩从未下过班级前三,所以他父母对他一直是放养政策。   而就是这么副熊孩子样,他看上了一清秀书卷气的男孩子。   男孩子和他同一届,性格内向乖巧,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学渣眼中的学霸。   至于为何会注意到与他自己天差地别的人,不得不说是一次缘分了。   一次半期考,由着不是成绩排名,而是电脑随机抽选,他和这男孩子成了前后桌。   起初瞧见男孩子的样子时,他倒没产生兴趣,一看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有什么好关注的。   但偏偏这次考试的科目是语文,得,他根本不耐烦背那些古诗词,一个不会,而这次语文老师之前刻意对他耳提面命,他真怕语文成绩差出新高出来,没办法,悄悄戳了戳前方的背,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前方这男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但没一般学霸的高冷或是普通书呆的胆小,竟然一声不吭地把答案传给他了。   就这样,他们结下了革命友谊。   莫名的有了初次交际,后来就变得多了,算是打个照面互相点个头的关系。   秦行也是在对如此不一样的学霸越来越感兴趣的时候,陆近来了。   陆近来的时候,秦行喝得烂醉——寒假将要结束和几个狐朋狗友聚会。   陆近看着人东倒西歪,所幸没爬着走,秦行的酒量不错,倒没醉糊涂,歪歪扭扭地躺倒床上,扯过被子就想睡。   但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秦行迷迷瞪瞪的时候,眼前猛地现出一张脸庞,直接给他吓精神了。   先是条件反射的一拳揍过去,后被穿透来人的情势整懵了。   “醒了吗?”陆近飘身来到秦行面前。   “嗯,醒了。”秦行伸手捏了捏眉心,“你,你是鬼?”   “我是你的随身灵。”   秦行眉头一皱:“什么?!我不需要!”   “显然,这不是你说了算。”陆近一笑,“到该离开的时候,我自会离开,可惜,不是现在。”   “……”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相识了,双方都看不惯对方,但却没办法分开,无奈只能忍了。   哦,对了,没给陆近为秦行物色好姻缘的时间,秦行和那男孩子也就是杜清已经非常暧昧了。   陆近第一眼见到杜清时,就觉得对方不是个好东西,也不明白为什么秦行这样恶劣的人会另眼相待,更谈不上秦行说的有趣了。   初见杜清,他觉得对方是把自卑隐藏得极深,用淡然来伪装自己的骗子,或者说是演员。   杜清的自尊心很强,自我意识重,若真走在一起,秦行绝对是妥协最多的人,输得倾家荡产也不无可能。   他按兵不动,目前正是秦行对杜清‘浓情蜜意’的时刻,他说啥都会引起巨大的反弹。   出乎意料的是,不用他出手,杜清在两人刚刚确定关系不久消身遁迹了。   秦行疯狂地找人,绝望的结果使他整天醉生梦死,导致成绩一落千丈,被其父母察出端倪,一举送去国外深造。   陆近简直头疼死,真心觉得杜清这手玩得高明,恰是最美好甜蜜的希望陡然破碎,使之刻骨铭心、情意难断,只要杜清想要破镜重圆,成功机率极高。   六年后。   秦行回国。   陆近陪了他六年,看尽他所有的糗样,了解他的成长,从不懂事的熊孩子一步步演变成成熟稳重的男人。   陆近在这期间做了许多辅导,绝不允许他把那些记忆掩埋在心底。   甚至不惜两人关系恶化,也要他明明白白的看清楚自己。   陆近一点点为他分析杜清这个人,让他知道自己完全被其蒙骗,即使有真,但真真假假糅杂在一起,你分得清吗?不如一并看作假的。   当然事情进展不会那么容易,陆近一边为他物色好人选,一边散掉他对杜清脑补的好感。 第7章 自卑受(二)   秦行再次踏上给予他刻骨爱恋的城市——B市。   他放下一直成熟优雅的淡笑,眼底染上些许浑浊。   “陆近,我如你愿了。”秦行高调回到B市,早已吸引一众想要攀取关系的人。   陆近倚着高大的男人,笑了:“如我愿?姑且这么认为吧。”   听懂他的隐含意思,秦行轻哼一声,抽身而去,左右摔不着一个灵魂体。   “诶诶,还是那么不讨喜呢。”陆近飘荡在空中,摇摇头,故作高深,“希望你的表现不要那么让人丢脸呀。”   “拭目以待吧。”秦行目光深邃。   秦行收到杜清在B市的消息,特意回来见往日初恋的——以和陆近赌约之名。   “要不要去见见你老情人啊?”陆近不怀好意道。   “……有约了。”秦行回到自家别墅,行李一丢,便摔在床上,连澡都没洗。   “发小比老情人重要?这可不像你情种的样子。”   “那人,不值得。”   “又嘴硬。”陆近眯起眼,“在我面前也就没必要撒谎了,没有意义。”   “你非鱼,焉知鱼之乐?”   “长进了哟,还能拽点古文。我可是记得某人语文成绩能考出个个位数……”   “闭嘴,我累了,别烦我。”说着,真倒头就睡。   陆近耸耸肩,不信对方会真的睡去,但没过多久,床上的人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他挑了挑眉,认命地想办法把人鞋子脱了,盖上被子。   由于是个随身灵,他没有睡觉这个功能,而该死的不能远离对方十米,所以他四年来,到了夜晚,他就盯着秦行看,像是能盯出个洞了,要不就盯着人发呆。   每次,秦行醒来睁眼,都会被出现在眼里的陆近吓到,那一双大大的眼像是面对杀父仇人一样凶恶地盯着自己,又想到对方是个鬼,莫名生出不寒而栗之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所以他一般都尽量照顾着陆近晚点睡。   但这一次,他醒来却是没有见到陆近幽怨的眼神。   一时惊讶,带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失落,他起身寻找陆近的身影。   他知道陆近离不开自己十米。   玻璃窗上映出陆近虚幻的身影,一般鬼不是怕阳光吗?但陆近却是不一样的,沐浴在朝阳中,像是知道他苏醒,陡然转身看过来,脸上带着笑,暖阳穿透笑容,让他不能清晰地看清这抹笑容是虚是实。   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那人笑起来很好看。   心上悄然升起遗憾,陆近平日的笑都不是真实的,总会带上其它若有若无的讥讽,而他面对得最多。   他不明白对方为何那么在乎自己的情感,不明白对方为何那么讨厌他的深情。   “想什么?”   熟悉的嗓音响起,拉回他的神绪,他定眼看到陆近拉平了嘴角。   “……能是什么?”他笑起,纤长的睫毛掩盖他眼里的情绪,“无非是该去哪儿消火。”   他掀开蚕丝被,露出精神的小东西。   陆近早习惯了他的流氓,淡然道:“不急,马上就会有人给你送上来……且质量上佳。”   秦行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秦行上午换洗完毕便去赴约了,跟着发小和些酒肉朋友到处玩了下,下午继续玩,到了晚上还是玩,不同于白日的饭局游戏,到了晚上花样多了些。   去了酒吧,秦行没拒绝所谓的清纯妹子的酒,没精打采地扫了眼桌上的人。   节目其实不止这点,可惜秦行明天要去参加名流宴会,不能陪着疯玩,只好简单些了。   他的发小约着下次找时间再来玩玩没玩的节目,秦行没拒绝。   既然搞到了口头约定,发小也不多说,开始起哄灌秦行酒,顺带着抱怨他高中时候的不辞而别。   此时的秦行已经掌握了些家里的权利,不同于在座的还是个需要家里给钱的富二代。   他给发小面子和这些大多是蛆虫的人聚会,但是给面子不代表他愿意听发小穷叨叨。   忍无可忍,他恢复了自己的毒舌本性,尖酸刻薄地挑着发小的刺,亏得发小脾气好,不和他一般见识,换作气量狭小的,早黑脸了。   发小的家世不比秦行差,就是不知哪根筋搭错,非要和人做小伙伴,从小缠到大,秦行也就接受了这有点二的小伙伴。   发小仍在割腕叹息,要说他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初中没努力上进,考上和秦行同一所高中!   他贼好奇秦行高中发生了什么事,查倒是小心翼翼地查了,但是可能是秦家刻意隐瞒,而且秦行与杜清的事并不高调,愣是没查得清楚明白,可把他心痒死了。   “齐贺,有点事,先走了。”秦行拍拍发小的肩,抛下一句,一点没理座上的纨绔子弟,本来他离开这么些年还真不能认全场上的人,而且他也看出在自己来前,这些人都是以齐贺为首,那他就更不用客气了。   而又是什么让秦行离席?   秦行拒绝发小想要送自己的心意,兜兜转转地在酒吧绕着。   角落里,昏暗灯光下端坐着一位与激情气氛格格不入的男人。   男人周身都萦绕一股隔绝尘世的天仙味。   不符合男人气质的是男人正言笑晏晏对着一胖子献殷勤。   秦行踱着步子走近男人,念了六年的名字在嗓子里打转,因为渴望许久,竟是卡在心里吐不出来。   杜清……   见他如此患得患失,陆近忍不住讽刺地轻笑一声,贴在秦行耳畔。   “怎么不去相认呢?……哦,对了,我倒是想起突然消失的好像是,他呀。”   秦行深深看陆近一眼,目光眨动间,恢复了冷静。   “我知道,你,的姿态未免难看了些。”   “我就是看不惯他。”   “……” 第8章 自卑受(三)   天空里挂起几颗星点,薄雾冥冥。   马路边的路灯干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明黄光亮下拖着两条长影。   秦行破坏了杜清和那胖子的应酬,一杯酒浇在胖子脑袋上,一手折过胖子不规矩的肥手。   他目光幽冷注视怔愣的人,勾起浅笑,光暗不明下邪气凛然:“又见面了。”   杜清速度很快地冲出酒吧,秦行在后面跟着。   秦行凝视着前方单薄的背影,浅笑里含起冰冷的恶意。   既然能在胖子面前放下身段,为何却偏在自己面前端得高高在上……真是欠教训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寂静的深夜里,透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温馨。   “秦行,你想去他家?”陆近因过于无聊而出声。   “当然要拜访。”   陆近对他话里异样的喜悦皱起眉,默默觉得秦行是不是出了问题,这语气怎么那么像个变态。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杜清维持不住自己的淡然,气急败坏地转身低吼道。   可转身后,眼前的空无一人让他惊慌,脸上染上自作多情的恼羞成怒。   在这之前,秦行看着杜清一直埋头跑路,余光恰好瞥见还未关门的花店。   看了眼杜清已渐远的身影,干脆转身走进花店。   “欢迎光临。”清朗悦耳的男声在秦行进来刹那响起。   “请问客人有什么需求?”男声接着道。   但没有引起秦行回应,秦行已被眼里的女孩占满心神。   女孩的双眼呆滞无光,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灿烂的笑颜。   女孩的外貌不算顶尖,甚至比不得他偶尔找的野食美丽。   尽管知道女孩看不见,秦行仍是微笑道:“请问这位美丽的姑娘,你能为我挑选一些花吗?”   “这位客人……”旁边的男店员准备开口阻止,但女孩打断了他。   “好。”女孩像是能够看见花店的样子,引着秦行来到花排间,“先生想要什么样的花呢?”   秦行一直盯着女孩的脸,挪动的时间几于无,迅速一扫,指着一束花道:“你右手边第三排的花不错。”   女孩连想都没想,微微一笑,露出两朵甜美的梨涡:“满天星?象征着纯洁含蓄的爱。”   “先生是要送给哪位朋友吗?”   秦行神色一暗,低笑道,打断女孩可能即将冒出的话:“纯洁含蓄可不适合我。”   “那先生……?”女孩歪了歪头,“鸢尾如何?赌上一切的爱恋,可以吗?”   “……就它吧。”   “好的,先生。”   秦行拿着包装好的鸢尾,步出花店,外面夜色更深了。   “秦行,我真的看不透你了。”   他脚步稍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我讨厌有人看透自己。”   陆近视线在他怀中的花扫过:“放弃追杜清,只为买一束鸢尾?赌上一切的爱恋……”   “送给杜清怎么样?”秦行道。   “随你。”陆近不想发表意见,“你今日真是奇怪透顶了。”   秦行笑出声,扭头避开陆近的注视:“我也觉得。”   慢慢走了一阵。   秦行出声道:“女孩笑得很好看对吧?”   闻言,陆近不禁古怪地瞅了几眼他,想着之前所见女孩的笑颜,肯定道:“确实美丽。”   “你也是这么认为……”   秦行加快了脚步,暂时甩开了陆近。   如果陆近能够多关注一下自己,他就会发现那个女孩的笑容与自己的笑竟有几分相像。 第9章 自卑受(四)   那束鸢尾秦行终究没送给杜清,而是重新预定一大束红玫瑰送到杜清工作的地方。   参加宴会这天,秦行像是换了个芯似的,收敛起自己的傲气,接受着他人的奉承,笑得无懈可击。   陆近跟着人走了一路,眼前穿着光鲜亮丽的商业人士从他眼前晃过,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含有羡慕而自卑的眼。   他慢悠悠地飘向这人,想着那束红玫瑰收到没?虽然卡片上没有署名,但认识了接近半年,怎么也能看出字迹主人。   那么,你这样的眼神又是何意呢?陆近站立在杜清面前,探究地盯着人的脸。   杜清瞳孔微动,似忆起什么,眼底生出些甜蜜,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蔑。   陆近不禁嗤笑,真该给秦行看看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面目。   眼前的人目光陡然一亮,立时又黯淡下来,铺起一层冷淡的光晕。   “杜清。”低柔磁性的嗓音念了声,“礼物收到了吗?如何?”   陆近转身看了眼说话的人,有些错觉地认为男人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秦先生,请您以后不要再送让人误会的礼物。”杜清抿起唇角,“这让我很困扰。”   “是吗?那真是很抱歉。”秦行身姿优雅,渐渐靠近了陆近,隐晦地睨了眼他,“那这样如何?我想追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杜清讶异地看着男人,不知所措。   陆近夹在两人之间,进退不得,直接移向左侧,立在秦行右手边。   “我不需要你给机会。”秦行话锋一转,目光一冷,凝视起杜清,“高中那时,你就没机会了。”   “我……”杜清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哎呀,是秦家公子啊,幸会幸会。”一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突然钻出来,看到了杜清,“诶,秦公子认识杜清?”   秦行扯起一抹笑,轻轻颔首。   “那真是缘分,杜清是我手下的人才啊,办事能力极强……”   中年男人表现得与杜清关系亲密的样子,一直拉扯起秦行聊天。   “我和杜清是高中同学,关系不错。”临结束时,秦行笑着补充一句,继而扭身去向另外一个圈子。   “杜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认识秦行怎么不支一声……”中年男人数落着低头的杜清。   垂首的阴影遮掩住杜清嘴边清浅的笑,那么的得意洋洋。   秦行忙完了回归后必须参加的宴会,终于抽出了些时间。   “你就这样干等着?”陆近问着看了眼时间的男人。   “快了。”   陆近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打算泼冷水,而是道:“你接连几日都去那家花店购买鸢尾,本来是不需要亲自去的……”   深深地凝视起秦行,“你……喜欢那女孩?你们最近关系不错。”   “你问得太多了。”秦行推开车门,迎向下班归来的杜清。   陆近待在车里没动,默默看着秦行与杜清的交流情景。   随后秦行跟着杜清上楼。   他一直待到超出距离,强行拉扯起他回到秦行身边。   此时,秦行懒散地倚住沙背,目光像头狼似的狠盯对面坐的人。   他没有去打扰两人的相处,而是开始打量起杜清的房子。   凭借灵魂的优势,轻易穿进了杜清的卧室。   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立着的相片,相片里是一男一女,举止亲密。   男的正是杜清,女的不认识。   他不禁笑了,到底是谁在算计谁呢?   卧室门突然打开,陆近心头微紧,看见是杜清进来了,直朝相片过来,拿过相片塞到柜子里,随后手上取出一袋茶叶,然后步出卧室。   这一系列动作,杜清做得轻松惬意,瞧不出一点慌乱。   陆近跟着杜清出去。   客厅里的男人站在阳台处通着电话。   他看到杜清微微一愣,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阳台。   秦行已通了一阵电话,由于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隐约听到些只言片语。   “……方山路那块地……zf有意开发……你可以考虑拿下来。”   杜清眼神微沉,毅然转身去泡自己的茶。   陆近倒没再跟着,飘到打电话的男人身边。   恰好捕捉到男人唇边一闪即逝地狠厉,男人放下一片黑暗的手机。   陆近眉角抽了抽,啧了声。   一周后。   这一个星期,男人雷打不动地给杜清送着鲜花,也一如既往地向有着盲人女孩的花店走去。   偶尔与女孩聊聊关于花的事,更多的是男人会来到花店对面的咖啡厅,注视着女孩的忙碌,一坐即是一下午。   这一天,陆近再也看不惯男人的畏缩,扫了眼男人手里的鸢尾,不解道:“喜欢,就追啊,在这扮深情有什么意义?”   秦行笑了一声,低喃:“我可不能保证照顾好她……”   她不是……他。   陆近眉头一皱,仍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既然有心,怎么会照顾不好?   然而他看见男人突然拿起包好的鸢尾,对着自己:“它没什么用了,送你。”   却也不管他接不接,手直接一放,鸢尾就这样掉落在地,而男人看也不看一眼,抽身而去。   陆近看一眼人的背影,又看一眼地上的鸢尾,想了想,凝聚起自己的注意力,便拿起了地上的鸢尾,追上前方的男人:“喂,等等,我这样拿着会吓死人的!”   ……   杜清主动约起秦行,但秦行似早知如此,推了好几次,才答应见一面。   两人没有在昂贵的饭店见面,不过是在一中档餐厅。   原来杜清急着见秦行是想求他为自己办一件事,但并不是求的态度,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秦行会帮助自己的想法。   杜清偷听秦行的话,害得他一瞬贫困如洗,就要面临昔日敌人的报复,他想让秦行保护自己,顺便给他些资金,好东山再起。   那日陆近在杜清卧室看见的照片,是杜清和他自己公司老总的女儿的合照,公司老总就是当时的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是敢赌,压上自己的女儿不够,还搭上整个公司陪着杜清去赌秦行那日说的一点不知真假的话语。   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这样的事啊……”秦行双眼眯起,像是会答应杜清要求的模样,杜清不由跟着精神一震,自信他不会不管自己,“你如果去找他,会更好为你解决,你要知道我明日就要离开了。”   “来B市,是想见见齐贺而已。”   秦行拿出一张名片,推给杜清,名片主人正是那日酒吧他见到杜清时的胖子,被他羞辱了一番的男人。   秦行温和一笑,叫来服务生结了这次的帐。   “再见。”   秦行轻轻说道,彻底告别六年以来的恨意,爱得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   重新回到国外的男人,接听着发小的埋怨,他唇边不再是不耐烦,心情很好地听着关心自己的人念叨。   兴许就是乐极生悲,在男人彻底放开自己并赢得陆近的赌约,还未想到让陆近做些什么,自己却进了医院,高烧住院。   陆近讶异地发现之前秦行十分关注的盲人女孩也在这家医院,特意关注发现女孩恢复了视力,而女孩的身份并不是一家普通花店的店员,却是比秦家还要强悍的沈大世家。   女孩是沈家主人的嫡亲女儿——沈清语。   秦行的病房与女孩住的病房相近,所以陆近才能知道这么多。   两人当然不可避免的相遇,阳光明媚下,自然风景如画。   陆近欣慰地看着两人和睦地相处,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将近,这是他陪着一人最长的时间,花费不少精力的第一个人,他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但只此刻,他感觉自己很是满足。   秦行需要一个这样的女生,善解人意、真心对待他的妻子。   而不是杜清那样,需要男人抛下一切尊严的伴侣。   住了几天院,秦行便耐不住地出院了。   这时,天色昏暗,外界下着滂沱大雨。   阴冷的风从窗外穿进屋里,陆近嘱托着秦行,要好好对待沈清语,别再出去找人了,顺手关掉了大开的窗户,不满地拉着站在窗边带上一身寒气的男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陆近还在絮叨着,像个老妈子操心儿子未来幸福的不放心。   “如果我说……”秦行握住陆近的手,轻轻一笑,眉目流转说不清的情意,“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你会拒绝吗?”   “……”陆近拍掉捏住自己的手,瞪他一眼,“手太冷了,又想住院?什么进一步不进一步,你乖乖和沈清语相处,别再整幺蛾子了!”   “我要离开了,就不要烦我了。”   “你看,终于如你愿了……以后不用再看见我了。”   秦行抿紧唇,神色苍白。   他很想说,自己没有不想看见你,很想说你不走行不行?   可他也太清楚,陆近一定会离开,所以他才那么不愿意太过在乎陆近,才那么讨厌受到对方影响的自己。   三个月后,秦行结婚了,新娘是沈清语。   新婚当天,秦行不敢睡,他一直悄悄盯着望着窗外的人,亲眼看着对方逐渐消散的身影。   他什么也没说,任懦弱的泪水滑落眼角。   他为陆近立了一块墓碑,这天是他们初次相见的日子,他放下所有尘世的事务,驱车来到墓地。   向陆近承诺的话,他从未忘记。   可有时压抑得太久,他也想独自找一个地方吐露一些心事。   想来想去,发现还是只有陆近的地方才能够让他放松。   秦行身长如玉,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黑色墓碑。   “我有好好对待沈清语……”   “杜清毁了,可是我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我做到了……”   “你输给我的赌约……不可能实现了。”   “……”   说了太多,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走了。”   秦行放下一束鲜嫩的黄色玫瑰在陆近碑前。   墓碑上刻着的是——挚友陆近。   夹着寒意的风吹散了美丽的鲜花。   黄玫瑰,   送给恋人,代表背叛,   送给朋友,代表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天放了三章了! 第10章 仙侠(一)   陆近甫一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朵莲花,有一条好看的锦鲤围绕着莲茎游动。   天气很好,温度适宜。   他不禁更加舒展自己的莲花瓣。   暮色丨降临,柔风细雨。   他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花瓣,锦鲤像是受到惊吓,躲到了绿荷下。   清晨雾蒙,朝气清新。   他开心的迎接新的开始,锦鲤也调皮地溜出来,欢快地与水草嬉戏。   这样过了一日又一日。   久到他都要忘了来到此处的目的,忘了作为一个人的思想。   湖中建起精致小亭,往后远际冒出一条光线时,总会有清音袅袅,薄纱轻舞。   他随着空灵琴音摇曳,洁白的花瓣舞出优美的弧度,水下的锦鲤愉悦地摇起鱼尾,游动在亭边。   漆黑的夜里坠落一线流星。   温暖的血液飘散在湖里,溅落到花瓣上,惊醒了他茫然的意识,滴落到蜷缩在荷叶下的锦鲤上。   受伤的人轻咦一声,嘴角滑落的鲜血被他抹去,沾染上苍白的唇瓣,显得格外妖异。   “玄眠,我是玄眠。”受伤男子扬起轻佻的笑颜,“可要记得回来报恩啊。”   “什么报恩?”   陆近下意识地疑问,但男子绣有云岫羽纹的衣袖轻轻一挥,身形像是水墨晕染一般消散在天地间。   他莫名其妙,只道:真是奇怪的人。   清明一如既往地到来,熟悉的乐音再次响起。   演奏一半,琴弦尽断,艳色的血珠从雪白指尖冒出。   盛装华服的女子终究是流下清泪。   倚在栏上,鲜血和着泪水一起坠落湖心,落到仍一如既往在亭边游动的锦鲤上。   天色微明,自清风中携来悲伤的啜泣,像是被感染了般,莲花都悄悄垂下了头。   后来,女子再未在亭中出现。   少了那空灵的琴音,少了那绝美的舞姿,少了那甜美的喂食。   锦鲤很不开心,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就像是自从接收到女子的泪水,它就开窍了般,尽管仍是懵懵懂懂。   突兀地,翻滚的紫电裹在云雾里,掉了线的雨珠滴落下来,平静的湖面开始震荡起来。   陆近惊慌地看着头上闪烁的惊雷,一刹那,划破长空的闪电打在他眼前。   融进体内的受伤男子血珠剧烈的涌动,一刻不停地三道惊雷尽皆被其抵消。   血珠最终化散,分散入他莲枝四处。   云开雨散,挂起一抹七彩虹光。   陆近诧异地望着自己莫名出现的四肢,但看即将是人劳作的时候,而他一身还是光溜溜的,心里一急,法力自动,湖中散落的莲花瓣缭绕其身,最终化为纯色莲裳。   锦鲤游了过来,表达它的惊异与不舍。   陆近蹲在湖边,望着水下的锦鲤,微微一笑,清冷的容颜泛起似水的温柔。   “我会回来的,还要见你化形呢。”   锦鲤摇了摇尾巴,吐出几颗泡泡,阳光映射下五彩琉璃。   泡泡组成虚幻的几字。   ——等我。   “嗯,我们还要去报恩呢。”   ——好。   暂时离开了小湖,他好奇地打量古代的一切。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真有些好奇。   外出的人越来越多,街道逐渐热闹起来。   他好奇地走在路上,殊不知自己已然成了他人眼里的风景。   虽不是惊才绝艳的相貌,但周身纯洁如仙的风华让人惊艳。   尽管他是才化形的妖,但身为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基本常识还是在的,古代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面对那些散发阵阵诱人香气的食物,他只能遗憾地揉揉肚子,虽然他不饿,但是馋啊。   “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像是泉水叮咚纯澈之音,他不禁寻音望去。   是一位男子,士子打扮,容貌端秀。   他受惊一般,摇着头后退一步。   男子明显不知道他会如此表现,柔下语气:“抱歉,吓到你了吗?”   他顿在原地,歪歪头,单纯地看过去,眼里皆是迷惑。   见他如此,男子眉头微皱,遂又温和笑了,作了一个揖:“小生师面沿。”   “公子,可是想食包子?”   陆近跟着对方的视线望了眼新鲜出炉而热气腾腾的包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师面沿略显笑意,想了想,还是掏出几块铜板买了。   尔后,用油纸包裹的包子送到他眼前,他懵懂地看了看身前笑意温柔的男子,最终绽放了笑容。   垂下眼接过热腾腾的包子,而错过了这人怔愣的神情。   入口的包子不似现代的偷工减料,纯天然手工味道极好,他高兴得弯起了眼,此下清冷的容貌柔软非常。   一只修长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他微微一惊,嘴里因食物鼓着,瞪大眼傻傻地注视男子。   师面沿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眸色糅杂些让人看不懂的色彩。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讳吗?”   盯着男子深邃的眼睛,他像被蛊惑了一般,薄唇缓缓吐出真实的语言:“陆近。” 第11章 仙侠(二)   陆近在师面沿这里逗留了几日,得知对方靠写话本为生,为了答谢几日的收留,他也出了些点子,以致对方的话本大卖。   又因几日的寻觅却未曾见到名为风苑闲的人,实在焦灼,便待不下了。   准备与师面沿告别之日,听闻到城内黄桷树下有一说书人,书说得极好,见师面沿极力挽留自己,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想着再留几日,便说自己要去听听那说书人的故事,于是两人结伴而行来到那棵拥有几百年寿命的黄桷树下。   黄桷树绿意长春,粗细不匀的枝干挂满繁盛的青叶。   树下有一俊秀青年,一袭白衣。   青年男子嗓音温润,好听得紧,倾听故事的人们如痴如醉。   陆近听了会儿,自心底兴起的危机使他分散了精力。   猛地抬头望去,映入繁杂枝杈中一双黑阗的眼里,那里面流转着若有若无的警告。   他善意一笑。   那人这才移开了视线,定定地注视树底的人,眼里蜜意甜美。   “那位说书先生你认识吗?”他问向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子。   师面沿目光一闪,缓缓道:“似乎是叫陈烬。”   孽缘缠身,挣脱不得。   陆近有些失望地暗叹,不是风苑闲啊。   两人离开了说书的地方。   “多谢你这一日的陪伴。”陆近瞧到临近黄昏,转而看向面上无丝毫不耐,陪着自己走了一天的男人,“打扰你,我很抱歉,日后还是我自己一个人来吧。”   “没关系。”师面沿的目光不知透向了谁,虽放在他眼前,却悠远不知何处。   他唯能轻笑,扮演单纯的模样。   兜兜转转,竟是又走到当时他们初见的地方。   但是这次并没有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少了喧嚣的吆喝,多了分人散鸟飞的凄凉。   陆近看着步步向自己紧逼的人,清冷的眼里裂开一条缝溢出怜悯的哀伤。   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以往温柔似水的眼眸泛起绝望的血红。   他叹息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你是他。”师面沿固执道,“在这里最近化形的妖只有你。”   “错了。”他退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还有一个。我一直在等他化形。”   “不可能,你骗我!”   “怎么能不信呢?”陆近眼睑低垂,显出淡薄的忧伤,“你不该那么自信的。”   师面沿唇色苍白,妖冶的眼盈满慌乱。   天边乌云滚滚,雷闪电鸣。   “这下,该信了吧。”陆近低喃着,一副受伤的样子。   沉默,然而却有阵阵惊雷打破。   “……对不起。”   初化形、单纯的妖,最易被他人的好迷惑,然后深陷,最终难以自拔。   “你要去找他吗?”陆近仰起脸,注视着远边的惊雷,“可不能再找错了哦。”   “对不起。”颀长身影晃过他的眼角,留下苍白无力的话语。   陆近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哪还有一点神伤。   风苑闲会是锦鲤吗?   忽起的风,携起他宽松的衣袖,墨发飞舞。   “化形了,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他呢喃着,但并没有打算过去看看的念头,而是转身离去。   “闲儿!”师面沿望着那朝思暮想已久的人,所有的自制力都告破,只一心扑上才化形裸丨露身子的妖,“闲儿,苑闲,风苑闲!”   炽热的泪水不知何时流露,滴落到光洁的肌肤上。   锦鲤慌乱地想要挣开陌生男子的怀抱。   “你是谁?!快放开我!莲花呢,莲花为什么没来!”   那边离去不久的陆近,心里一紧,像是听见了锦鲤焦急的呼唤,不禁顿在原地。   风吹了良久,陆近轻叹,融入寒冷的晚风里。   不应该心软啊……   他闪身去往锦鲤和他所出生的湖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查了才知道记忆中的那溪水青桥,头上满树淡白花的树是黄桷兰(>﹏<)但已经写成黄桷树改不了了T_T 第12章 仙侠(三)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走!”锦鲤挣扎着,急道,“我要等人,他还没来!我不能走!你放开我!”   锦鲤不是师面沿的对手,但他仍是努力地想要逃开。   “小鲤。”陆近无奈地站出来。   “莲花!”锦鲤非常高兴,想跑到他身前,但被人拽着,跑不过来。   他只好来到锦鲤面前:“我叫陆近,别再叫我莲花了。”   “哦。”锦鲤怔了怔,说不出来的有点伤心,认为对方不喜欢自己了。   陆近抬手摸了摸锦鲤的头,看了眼右边神色复杂的男人,露出冰雪消融的笑颜:“别多想啊,我一直都挂念着你呢。”   “真的?”   “嗯,真的。”   “那么陆近?”锦鲤皱起了精致的眉毛,“陆近,那我叫什么呀?”   “……风苑闲,不是么?”陆近牵过了锦鲤的手,站与其左边,轻声道。   “风苑闲?好听吗?”锦鲤歪头问他。   陆近戳了戳锦鲤光滑细腻的脸颊,哄道:“很好听呢。”   夕阳落下余晖,三人的影子慢慢拉长。   三人维持着诡异的平静,兴许是对他怀有愧疚,师面沿没敢特别明显追求风苑闲。   “阿近,你不是说我们要去报恩吗?”风苑闲疑惑道,“怎么报恩啊?”   “不知道。”陆近摇了摇头,他也只是知道那人叫玄眠罢了,其它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该怎么报恩。   “报恩?”一边偷听的人,不禁出声闻道,“报什么恩?”   陆近回答:“我们是因得他的精血,才能如此早化形的。”   “他是谁?”师面沿沉吟道。   “玄眠。”   师面沿拢起眉,像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心里却是不可置信着。   “你知道?”陆近看出他异样,不禁问道。   “不确定。”师面沿不敢胡说,斟酌道,“玄眠,未眠山的玄华仙君。”   “可是,那人极少外出,一直隐居山里。怎么会遇见你们?”   陆近只是听着,不语。   谁知道会碰见呢?而且看那样子还受了伤,也不知道是谁伤的。   再抬头时,恰好撞见师面沿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眸色不禁一冷。   陆近垂眼看着乖巧的风苑闲,薄唇抿紧,既然锦鲤是风苑闲,那么就说明他原本的姻缘很糟糕,而这糟糕的姻缘应该就是师面沿了。   想通后,他牵起风苑闲的手,带着到处逛逛。   两人都不乐意师面沿跟着,以免反感太过,师面沿也只好妥协,但仍是约定了时间必须回去,不然就让他跟着,两人同意了。   跟屁虫终于离开,陆近不禁仔细端详起被自己拉着的人。   容色绝美,不是女气的美,而是只能用绝美来修饰。   风苑闲,能当得此名,想来应是谪仙般人物才可。   但看眼前单纯得过分,显得娇憨的人,他实在无法与风苑闲三字联系起来。   “阿近,我想吃那个!”风苑闲指着金黄金黄的糖人,满脸期翼。   甩去乱七八糟的思绪,他提步上前买了糖人。   “我们去一个地方,听听故事如何?”   “好!”   ……   黄桷树下仍是围着一圈人,阳光穿过,留下斑驳暗影。   “除妖师拿着画询问画师,可是他作的画?”说书人折扇敲击一下自己的掌心,“画师微微一笑点头,随即又疑惑地指着画中空白,支吾几声。”   “原来,画师是一个哑巴,不能语。”   “除妖师便解释说,你画中美人化作偷心妖害了不少人,如今我跟随线索找来你,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但画师听了,脸色有些不好,指着除妖师喊了几句,拂袖而去。”   “除妖师愣了愣,赶紧追上去,挽留画师……”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哎,怎么没了!”听得入神的风苑闲急了。   陆近赶紧安抚,毕竟一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大妖:“没事,如果还想听,明日再来。”   “好吧。”风苑闲不情不愿道。   但一阵异样的风经过二人身旁,显出一片绛蓝色衣衫。   “风苑闲?”温雅到极致的声线,撩动人心。   陆近警惕地看着来人,不明白待在树枝中的人为何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听得来人的轻言,他眉梢微动:“你认识风苑闲?”   “有过几面之缘。”温雅男子看过他,遂又盯着懵懂的人,“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驱妖师,知道秀庭院吗?如果碰见秀庭院的人,最好不要与其为敌。”   说罢,男子身形消失,再看,已经到了说书人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码这一章总觉得怪怪的,怎么觉着男主像个女人呢?!我次奥,真是! 第13章 仙侠(四)   接下来的日子,陆近不动声色地破坏着师面沿与风苑闲的感情发展,直到师面沿实在容不下自己时,他思考着该怎么悄无声息地拐走风苑闲。   自与那温雅男子说上话后,他与其成为了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最主要的是说书人也就是陈烬得知路面上大火的话本有他的杰作,所以和陈烬关系好,渐渐也就能和温雅男子说上话了。   他与陈烬说了自己的烦恼,自然加工了番,说动陈烬让温雅男子帮助自己带着风苑闲离开师面沿。   “即使你们这次逃开了,但不可能一直都能逃离。”温雅男子目光微冷,对陆近欺骗陈烬的行为很不满。   “抱歉,我只能这样说。”陆近歉意道,“不管如何,都要试一次,我想要苑闲能够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被那人拘禁着,困在一片小天地中。”   温雅男子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郊外绿树繁青,溪水流淌,三两小花点缀其中。   “就把我们送到这吧,麻烦你了。”陆近拉着风苑闲向温雅男子道,“多谢。”   “你们,好自为之。”   闻言,陆近浅浅一笑,清冷眼眸里泛起暖色。   男子颔首离去。   “邵郁,后会有期。”   走远的人,远远飘来一句话。   “烬儿很喜欢你,你不要让他伤心。”   终于是摆脱了师面沿的纠缠,他并没有松气,而是拉着风苑闲继续前进,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去往何处。   “阿近,我们去哪儿?”   “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风苑闲捏紧了他的手,“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陆近点了点人的额头,无奈:“真傻。”   捂着被戳了的额头,风苑闲傻笑。   “我们先找个地方留身。”陆近。   “嗯。”   躲着师面沿的追踪已过了半月,待在山上当野人了半月,风苑闲心性纯粹倒是与山中小妖关系处得不错,小妖们听得他的经历,多少好奇,而那些有点历练或是年岁的老妖为这些单纯的小妖讲了许多人生道理,讲得最多的是人类狡诈如狐,不可轻信人类。   说到狡猾的狐狸,他们还真遇上了一只。   恰是夜色如水,月明星稀的时候,有一处峡谷惊雷滚滚,却是有人渡劫,不是化形劫,而是仙劫。   没错,渡劫的妖以成仙为目的,这是它的第二次考验,只得三次考验渡过,即可位列仙班。   有不少妖都悄悄关注这起渡劫,最后虽是惊险万分,但仍是渡过去了。   渡劫的妖便是一只狐狸,雪色皮毛只眉心间有一金色玄纹。   是一只十分漂亮的狐狸,狐狸的人身当然美丽,但这只狐狸的化身应是比普通狐妖还要美丽动人。   一举一动,颠倒众生。   后来,他们熟识起来,但不是他们主动结交,而是这只狐狸自见到风苑闲后便死劲黏了上来,扯都扯不开。   无法,瞧着风苑闲不反感狐狸还挺喜欢狐狸的样子,他也不再强求分离二人,反而是拿着看女婿的眼光对着狐狸百般挑剔。   狐狸名千菻,性格平和,最喜逗苑闲开心。   ……   直到某日,风苑闲邀请陆近去杭城游玩,听说正好是花节,很热闹。   不用想,也知道是千菻说的——早几日风苑闲就嫌待在山上无聊。   陆近自然跟着去了,主要是想弄明白自己的任务为何还未完成。   风苑闲对千菻挺有好感,与其过得也开心,却是还不够。   陆近想着,不知不觉间到了杭城。   未到黄昏傍晚,那花灯还没摆出来,属于夜幕的热闹仍得再等等,不过倒是可以先欣赏一番繁盛鲜花。   杭城内有一条清河,贯穿整个城,沿河有许多商贩忙碌着。   精致华美的花舫已停在河面上,仍是时不时进出一些清秀丫鬟。   尽管忙得团团转,但每人脸上都有显而易见的幸福。   陆近一行三人吸引了不少注目。   “千菻、阿近。”风苑闲看到了什么,一脸兴奋叫着两人,一左一右拖着两人,凑近了一个小摊子。   上面摆放着多种多样的面具。   见着三人过来,面具老板乐开了眼,一一为感兴趣的风苑闲介绍。   最后三人各得一面,都是风苑闲挑的。   陆近拿着面具没戴,敷衍说晚上戴,可人方才还高高兴兴,此时却怔愣不语。   他微微挑眉:“怎么了?苑闲。”   顺势跟着人的视线望去,只来得及看见前面一男子的修长背影。   于是,他又问:“苑闲?”   “阿近……”对方的声音十分委屈,“突然好心痛,为什么?”   他看了眼站在风苑闲身边的千菻,狐狸的脸可黑,目光一动:“应是那个女子的原因。”   但仍是一问,“你是因为那个男子的出现才如此?”   风苑闲点头。   “可否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他说。   “……好像是。”   “你得了那个女子的泣血,会受到里面的情感影响——不管就好。”   他摸了摸盯着自己求解惑的人的头,轻叹,“若实在忘不了……堵不如疏,这个劫得靠你自己渡过。”   虽是如此说,他看着一边沉默的千菻,心底轻笑,这个劫兴许不渡自解。   身在其中的风苑闲可能不知,但作为旁观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两情相悦啊。   “嗯。”风苑闲懵懂应道,他不是很明白阿近的意思,但是阿近说的就是对的!   唇瓣刚刚翘起一点,他为视线里出现的人稍顿。   “玄眠?”   风苑闲闻言跟着一念:“玄眠?!”   由远及近的轻佻嗓音掠过。   “千菻。”   陆近讶异地看了眼两人,嘀咕着什么情况。   “玄眠。”千菻微微颔首,接着又像是疑惑,“枫没有和你一起?”   “他说等会儿就来。”玄眠笑笑,却是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陆近和风苑闲,“他们是?”   千菻便为他介绍了一下,随后陆近开口道:“我和苑闲还记得。”   “哦——”玄眠一怔,继而笑得妖孽,“那很好,跟着我吧……”   话未落,千菻上前挡在风苑闲面前:“他不能跟着你,他会用另外的方法还你的因果。”   “好。”玄眠无所谓,只是盯着陆近,传达出让他过来的信息。   但风苑闲出声打断:“我要跟着阿近。”   “乖,你就跟着千菻。”陆近安抚不乐意的人,“我会经常过来看你。”   随即,他求证地望向对面的玄眠,“可以吗?”   “随你。”   他才一笑,温暖干净。   望着他的人皆是愣了愣。   “苑闲,你待在我身边,会觉得无聊的,还是跟着千菻好些。”   “不会无聊……”风苑闲不满地鼓了鼔嘴。   无奈,只好等过会儿再劝,顺便想好措辞。   后来,他们认识了叫枫的男子。   枫居住在枫林山,秋季是枫林山最美的时候。   当陆近做了玄眠侍从已是一年,说是侍从,其实他根本没怎么为那人做事,那人也不需要他为自己做什么,有了伺候的名,慢慢还就是了。   不久,到了百年一度的仙界大会。   陆近见到了传说中的百花仙子,不愧是三界第一美人,一众仙女在其衬托下都逃不过黯然失色。   千菻和风苑闲也来了。   几日前,两人才修成正果。   风苑闲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经历了两段情劫,本该无情无欲,但最终被千菻打动。   而陆近跟着玄眠过了少有的清闲日子,当他终于完成任务时,玄眠突然找他说了一句话。   ——“我是一个爱赌的人,不管赢率多低,只要我愿意,总会赢的……可,竟然有赌输的一次。”   尽管不知道对方输了什么,但他还是劝道,一如过去不小心吐出的话:“久赌必输,少赌点吧。” 第14章 攻不如狗(一)   陆近发现自己又变成随身灵了,值得庆幸的是这回没有距离限制且到了夜晚有两个小时的凝身时间。   他的目标人物年纪比以往目标较大,三十五岁。   目标人物名邱舟,与一男子——程深霖,同居了十年。   他们是一家三口,还养了一条狗。   有一个小孩,十七岁——程深霖的亲生儿子——姓程,单名一个生字。   这个家的大概情况就是邱舟像是保姆一样伺候着两人一狗。   没错,即使是畜生,地位也比邱舟高。   当前,是下午用餐时间,程深霖未归家,程生高中放周假先回来了。   邱舟在公司忙碌了一天,但回家是不可能得到消停的,程生使唤着他去做饭。   他想让程生出去吃,可是对方拒绝了,就想吃他做的饭,接下来又说了几句诛心窝的话。   “……怎么?难道是以为我爸不在,你就听不进我的话了?!别以为在我爸面前装得乖巧,他就会对你好!我可告诉你,若是你不愿再假惺惺地装模作样,就给我滚出去!看见你,我就恶心!”程生摔门进卧室了。   邱舟面上无甚表情,反正他自己也习惯了被恋人一家如此对待。   要说,他本来是一个富家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见到程深霖做饭伤到了手,心疼得他独自揽下做饭的活,从一开始的难以下咽再到堪比大家——学得很辛苦。   但想到恋人吃着自己做的饭还是十分开心的。   只是……   尽管面上表现得无一丝异样,切菜的刀却是不知何时划上了手指。   他皱起眉看了眼渗血的指尖,与此同时,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   刚想要去迎接恋人的回归,可忽然传来的恋人父子的话,让他顿住了脚步。   房子是恋人执意不愿换的三室两厅,屋子不大,百多平方米,老旧而冰冷。   所以,两人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无非就是程生向自己父亲告他状,说些无中生有的坏话——恋人总是相信自己教的孩子不会说谎,所以他可能又要受些来自恋人的责骂与不满。   他习惯了,不是吗?   养的狗溜到他身边,亲昵地围着他打转,像是在安慰他。   至少,细心护养了三年的狗知道他是一直照顾喂养它的人。   他端出了菜肴,忽然地不曾好好调养的胃泛起了疼,脸色雪白如纸,细密的冷汗不停地冒出。   可惜,过来吃饭的两人谁也没看他,程深霖听到自家宝贝儿子的状告,正生着气,等着邱舟来哄来求原谅,犹自思虑着不能那么轻易地原谅他,儿子都说了几次邱舟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对儿子不好,必须得让这人长记性才行。   而程生巴不得他消失,更是不会注意他这个人怎么样了。   于是,两人其乐融融地用着餐。   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陆近,看着人动弹一下都要倒了的样子,终是不忍地叹了一口气。   凝聚起注意力,搀扶着邱舟慢慢挪入了他自己的卧室。   陆近帮着喂了药,扭头看了眼餐厅处的温馨场面。   默了半响,他说:“累了?要休息吗?”   对方仍然不言不语,目无焦距,不知想着什么。   又静了会儿,这人抬起苍白的脸,笑了笑:“还是先去吃了饭吧。”   “……行。”陆近打算去扶他,被推开了。   他们步入了客厅,餐厅里却是谈笑晏晏,不时响起几声愉悦的笑声。   ——那是不会在邱舟面前出现的笑容。   陆近眉间渐渐有了痕迹,越来越深。   刻意放柔了口气道:   “他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过是局外人。十年了,还不够吗?”   “你说你想要程深霖幸福,可是好像在你面前从没这么开心的笑过吧。”   “十年前的你是一定要得到程深霖,不管恨还是怨,但十年后的你……想法不是改变了吗?既然那么疲惫不堪,便放手吧……”   没有回应,陆近看着对方抿着唇,固执地不愿开口的样子。   他停止再劝:“何必呢……”   既然如此,他想着怎么才能快点让人死心。   迈着步子的腿停下。   望了眼顶上颜色灿烂的标志牌——暗夜。   还是来打个赌吧。 第15章 攻不如狗(二)   翌日,邱舟醒来也没问陆近去哪儿了,默默做好早餐就去上班了。   公司最近出了一点问题,必须想到一个好的办法解决。   然而以为很快就会渡过,但因这问题本身又引出了后面一系列的问题,邱舟是忙得焦头烂额,不仅得安抚好爱蹦哒的股东,还得处理好突然聚众闹事的最下层的工人,媒体方面还需得打点注意着,免得爆出一些乱七八糟不实或是负丨面新闻,又被对手利用引导起舆论来——说不定这次还真可能有幕后推手。   其实他不必如此狼狈,只要愿意回去找父母本家,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但是一回去,就意味着他这十年来为了和程深霖在一起的努力都白费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低头的。   就这样,他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打着电话哄别扭的恋人,可惜,恋人早被宠坏,二话不说,先臭骂一顿,说出无数伤人的话,再就拉了他黑名单。   邱舟苦笑,但为了自己和恋人的未来,只得后来再解释了。   他想得顺利,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生活不可能按着他想法走。   程深霖打来电话,以分手威逼——其实已经用了这个借口许多次了——要他必须回家,也不说理由,直接就挂了。   无奈,百忙也得抽出时间,邱舟赶了回去。   他已经两天没合眼,形容非常疲惫,回到家,叫他来的人根本不理他,冷冷地说了句饿了,快去做饭,便温柔笑着对待自家宝贝儿子,还想着儿子高三了,可得好好补补,回头让邱舟去做。   邱舟愣在原地一会儿,才卷了袖子去厨房。   但是作为随身灵的陆近按捺不住了。   “你应该看见了,不生气吗?”   邱舟洗米的手没停,只动了动嘴皮子:“生气?”   “为什么不发火?他脖子上的痕迹,你一点不在乎?”   “……”   他俩又陷入了古怪的沉默里。   “邱舟,你还是个男人么!”陆近脸上带着愠色,“绿帽子戴头上了,你是我第一个见到想粉饰太平的人,真行。”   陆近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心里窝火着,大不了这个任务甭做了,就他妈看看傻逼的‘恋爱’故事吧。   最终仍是说了句似是认输的话。   “你用十年补偿,已经够了。”   这句话,他说了很多次了,但对方从未听过。   在他想要飘出去散散心时,沉默的男人开口了。   “陆近,你去哪儿?”   他讥讽道:“不用你管,先伺候你的主子吧!”   闻言,邱舟也没生气,无奈地笑了笑:“你不想知道后来将发生的事?”   “什么意思?”   邱舟避而不答:“菜做好了。”   精美的菜肴摆在了干净的餐桌上。   程深霖和程生落座。   “好吃吗?”邱舟温柔地问。   两人都有些诧异,一般这时候他不应该是回房或是安静用餐了吗?   程深霖拧起眉,语气不耐:“你发什么神经?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好。”邱舟微微一笑,看了眼听到他回答而惊讶的人,手上一动,两盘热气腾腾的菜猛地扣在了程深霖父子脸上,烫得两人惊叫不已。   邱舟慢悠悠地拿着帕子拭了拭手,面上一片漫不经心,透出无尽的冷。   尔后,帕子丢开,唇边挂上似年轻时的恣意笑容。   邱舟不再听两人的咒骂,身形一闪,心情不好去锤沙包的身手可是练出来了。   即刻,连绵不绝地痛呼响起。   “程深霖,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很多事,我都愿意让着你……”程深霖一下惨叫,邱舟眼里冷意缭绕,动作更狠,“有些事,你要那么做,我也愿意承受,但你最不应该触碰底线,这是作为恋人的底线!”   ……   一旁的陆近已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其实他知道实际情况,邱舟真误会了,误会程深霖与别人上了床,为自己戴了绿帽子,其实他不过是和找来的那人打赌能不能追到程深霖,追到了,他就帮助对方追求邱舟,这个人他老早就注意了,经常观察,知道对方周三晚上都会到暗夜买醉,于是就去守株待兔了。   啧了几声,只是没想到进展神速,灌了程深霖酒,出了些意外,被别人占了便宜,干脆就顺手推舟,让程深霖误以为真和别人做了。   终于抛弃了这对不识好歹的父子,邱舟的气仍未消,打了一通电话,不把人整得生不如死,他就不叫邱舟!   这事,若去查,兴许查不出是谁做的,但是能够知道程深霖可能没有背叛自己,但是对方的表现早磨灭了他的信心,很早就在心底种下分离的种子,不过是突然一下长成参天大树罢了。   邱舟不想管程深霖的死活,委屈自己十年已经是傻逼过头,不消点怨气,他得憋屈死。   不久,邱舟身边出现一位气势汹汹的追求者。   陆近把自己对邱舟的了解一并告诉了追求者,顺便帮着分析该怎么追。   至于做的陷害程深霖的事,等关系稳定了,不妨告诉他,免得事情暴露,太过被动就不好了。 第16章 穿书受文(一)   陆近接收到指导员给予他的一本小说,是一本主受穿书修真小说。   这次的任务仍是如此,目标人物是小说里的攻——庄七。   庄七,仿若路人甲一般的名字,而在这本耽美小说里的戏份却也与酱油差不离多少。   原著作者起初想是按一般套路来,后来又想加点自己的想法,导致写着写着就写偏了,致使原定小攻成了酱油角色,书里主角走起一套另类的邪魅狂狷之路,途中桃花无数,男女通吃,总之到了最后,主角受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命定之人是小攻,有能力跟着他走且绝不背叛,疼他、爱他、宠他的人,唯有庄七。   读完小说后,陆近缓着自己临近崩溃的心情。   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庄七戏份不多,主角与其相处不长,真不明白庄七哪来的深情。   想着想着,脑子忽然晕眩,顷刻恢复清醒。   当前他成了秋月村里头一个寡妇的孩子,村里都唤寡妇为莲寡妇或是莲嫂。   那庄七也是秋月村里的娃,但家里穷得叮当响,所以看起来非常瘦弱,兼皮肤黑,脸未长开瞧不出多可爱,不受家人重视不说,也不讨小伙伴喜欢,以致经常被欺负。   今日日头好,他跟着村里孩子溜到附近溪里摸蟹、摸虾。   他当然不是觉得和这些屁都不懂点的娃子玩有趣,而是想要认识庄七。   在溪边瞎转悠,他不跟小屁孩抢,眼珠子乱瞟,期求能先认识认识庄七。   溪水水光粼粼,映射阳光,晃眼。   噗通一声,就见三个孩子把一黑瘦小孩推水里去了。   接着三个孩子没有停下自己的恶劣,嬉笑起黑瘦孩子,童言稚嫩,都是些老套的没多大攻击力的话,对于成年人的陆近不痛不痒,甚至觉着好笑,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想必家中大人没怎么编排过黑瘦小孩,三个孩童单纯只是看其不顺眼。   淌在水里的小孩,一脸倔强,死死瞪着欺负自己的人,不哭不闹,但也不卑微。   陆近再看不下热闹,想着人庄七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受到伙伴们的侮辱绝不可能像他一样一笑了之。   说不得得留下些心里阴影,那就不好了。   他过去向那三个孩子说:“那边有许多小鱼,你们还不去捉就被别人捉完了。”   这下,三个单纯的孩子哪还待得住,奔过去摸鱼去了。   等人离开,他扶起坐在水里不动弹的小庄七,不冷不热地说:“快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吧,不然会生病。”   小庄七眨着那双墨玉般的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黑黑的脸泛起微红。   当然不是陆近长得多好看——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凡脸——而是第一次得到关心生起的暖意。   陆近心底轻笑: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他这样的态度都能得到人的好感,只能说……庄七真的很孤独。   缘是结下了,关系就照着不急不缓的速度进展中。   这时庄七八岁,陆近九岁。   庄七非要拉着陆近跟他走,陆近拒绝不过,又有些好奇就随了对方。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山路,陆近没抱怨,默默跟着。   过了一刻钟后,繁杂枝杈过后是一面剔透温润的湖畔。   自然的鬼斧神工带给仍是凡人见识的两人无与伦比的震撼。   庄七由于不是第一次见到,回神要比陆近早些,他扭头注视着沉浸在大自然中的人,目光瞬间变得很温柔,这是分享给最好的朋友的快乐。   等到陆近恢复神智,转眼就瞧见似乎求表扬的人,有些好笑,抬手揉揉小孩的头,诉说自己的惊喜和感谢。   “其实……”庄七犹豫地望了眼陆近,一副欲言又止的难受模样。   陆近安静地等着,并不打扰,结果就见对方下定决心的样子。   “阿近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说出去,即使父母亲人也不行。”庄七一脸紧张地盯着他,“如果你不能保证,我就不说了。”   陆近挑了下眉,继而严肃道:“我保证。”   见他认真保证,庄七解脱一笑,徐徐讲述起几日前自己经历的事。   大概半月前,庄七偶然来到这处胜地,听到细细的呻丨吟声,里面饱含着不甘和绝望。   寻声过去,看见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躺在湖畔草丛里,气息微弱,眼见着就要断气了。   庄七吓坏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面对这样情况的能力,傻愣在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位男子察觉到身边来人,艰难地睁开眼望向庄七,灰暗的眼亮起一抹光接着又黯淡下来。   男子翕动几下嘴唇,庄七便听见一道清朗男声。   “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庄七。”   “庄七。我是范千骅,可愿接受我的传承?”   “……”   “你并没有拜我为师,可以加入其它宗门拜师。”   庄七根本不懂男子的话,但看着人就要去了,心里不忍拒绝将死之人的请求:“……我愿意。”   “好。”这一个字含着笑意,转而低沉道,“还有一年,管理这片区域的光烨宗应该会来这里收弟子,如果你接受了我的传承,就不要轻易暴露出来,不然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在你没有足够实力前,不能说出这件事,明白吗?”   “明白了。”   “如此……”   话未落,一股剧痛袭上庄七的脑袋,立时晕了。   男子终于咽下残余的一口气,化成一片随风而逝的灰烬远去。   庄七倒下的位置笼罩起透明圈,阻挡一切企图接近小孩的生物。 第17章 穿书受文(二)   故事已经讲完,庄七忐忑地看着陆近。   “你答应了那位男子不能告诉其他人,怎么就食言了?”陆近见到这么乖巧的孩子,恶趣味地想要逗上一逗。   “我……”庄七急了,“没有要食言!可是,可是我不想瞒着你……你是我……不想你讨厌我。”   越说声越低。   “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讨厌你的。”陆近心里微动,“这件事要听那位男子的话,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但是别人不一定相信你,可能还会嘲笑你,以后不要再告诉别人了。”   “我听你的,阿近哥。”   忍不住又揉了揉人小小的头,陆近眼里糅杂些让庄七觉得很复杂的颜色。   白驹过隙,转眼间临近光烨宗收徒只有一个月。   陆近止不住地觉着心惊肉跳,那件事要到了。他如今和庄七睡在一起,半年前他的母亲失足掉下山死了,他一下成为孤儿,靠着村里的资助过活,由于觉得孤单就让不受待见的庄七过来和自己住一起,反正都是小孩子,庄七父母也没说啥,而且两个孩子挺能干,经常能找到可以吃的食物,不仅少了双筷子,还多了张床位,更是乐得如此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管自家亲生儿子的死活,偶尔会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食过来——主要是给陆近的。   他现在觉得惊慌不安,是因为小说里提过光烨宗来收徒的时候,庄七的村子被恶人屠了村,只余庄七活着,背负血海深仇,从此再无真正的快乐,除了面对那个穿越受——施亦钦。   其实,身为看过那所谓以庄七为主角的修真小说,施亦钦是知情的,但为了能够快速打动庄七的心,他并没有阻止。   陆近侧头望了眼蜷缩睡在自己身旁的小孩,柔和的月光透过打开的木窗映照在小孩微黑的脸上。   像打了一层蜡,光洁莹润许多。   他没有能力阻止那些人的屠杀,只希望小孩不要因为自己的到来,最终没有活下来。   小说里的描写实在过于粗略,具体时间没有提过,甚至是着墨庄七仅寥寥几笔。   主角不是庄七,真正的主角是施亦钦。   “阿近哥……”   陆近眉头不禁跟着这声梦呓一跳,接着就看见小孩突然缠上自己,如何也不能分开,所以他听见了末尾细微的话。   “哥哥,哥哥……”含着开心和幸福,宛若他们真是亲兄弟一样。   他眉眼里萦绕起无奈,之前烦闷的心情一去不复返。   一时逗着人叫自己哥哥,不过玩笑之语,哪曾想有人当真了。   “哥哥……”   “嗯。”   翌日清晨。   两个孩子开开心心地一起做了早饭吃了,然后小庄七便屁颠屁颠地跟着人陆近上山了。   一路上遇见些的毒虫兽类都是庄七解决的,陆近跟在他身边观察哪些地方有吃的。   两人背着的小背篓或多或少装了些野菜蘑菇。   陆近和庄七都准备去瞧瞧设置的陷阱里有没有猎到猎物。   这陷阱还是依靠庄七去翻阅获得传承里的阵法,再经过两人的智慧结晶做出来的全新陷阱。   威力接近于无,但是困个凡兽倒是没问题。   找到那伪装的陷阱,发现陷阱已被触发,旁边残余些许血迹,可是猎物却是不见了。   两人不可避免的叹息。   陆近也谈不上多么失望,根本没指望一蹴而就,必须再改改陷阱设置。   总不能又让猎物逃了。   他犹自思考着,一股重压向他袭来,是庄七扑了过来,脸上不禁一痛,人的牙齿磕在他的脸颊。   但顾不得了,他转眼瞥见一条细长小蛇吐着信子,曲起身子准备再次攻击。   庄七却不会再让它有出手的机会,锻炼出来的身手应付一条蛇是足够了。   出手如电,捏住其七寸往树干上砸了好几下,差不多砸烂了蛇头,鲜血四溅。   趁着这个机会,陆近抽出藏着腰间的猎刀砍掉蛇头。   两人都不会处理蛇肉,只能放弃这条不长眼的毒蛇。   附近有条小溪,两人便跑到溪水旁去洗手。   陆近边洗边想要不要去那里?结果脸上突然一凉,他诧异地望过去。   看见庄七拿手摸他脸,那个位置应该是方才被磕到的地方。   庄七见他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嗫嚅道:“阿近,哥,痛不痛?我……是,不小心……”   陆近没说追不追究,反而问道:“有牙印?”   “……”庄七面上一红,垂下了头。   陆近笑了,看着人小孩的样子,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动作先于头脑。   等他回神时,发现自己一口咬住庄七嫩嫩的脸蛋,小孩睁大眼,里面弥漫起因痛而起的雾气。   他非常尴尬,自己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松下口,小孩的脸上留下一个红润牙印。   “……”陆近可不想被当作怪叔叔,但是他的做法就像个怪叔叔。   结果小孩只是眨眨眼,逼回了眼泪,脸颊一片通红。   他就瞧见人越来越亮的眼睛,里面盈满羞涩和喜欢。   眼前的脸渐渐变大,他的唇上一软,余留点点湿意。   他傻了。   而小孩神采奕奕,一脸理所当然。   “小七?”   庄七歪头应道:“哥哥。”   “……算了。”陆近无奈地揉揉小孩的头,这么小懂什么啊,多半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跟着学的。   庄七顶着头上的手,弯了弯眼睛,笑得很是可爱。   这样的吻像打开一个开关一样,时不时地他就会被小孩亲一下,想要阻止,小孩只会不依不饶到必须做到自己要做的才会罢休。   他怀疑地盯着人看,但对方的神情坦然,没有丝毫其它不该有的心思。   ……可能,单纯喜欢亲吻? 第18章 穿书受文(三)   日子平淡的过着。   陆近泄气地发现自己始终练不出气机,旁边跟他一起打坐修炼的庄七从入定中醒来。   庄七自得到传承后,就把修炼法子教给了他,但对方很快就练了出来,而他无论如何也不得寸进。   看来他不适合修习这个功法。   沉浸在自己思维中,腰间突地一紧,他抬眼就见抱住自己的人,迷糊地睁眼,嘴巴撅着凑过来。   他感叹,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脸颊处留下一抹湿热,小孩软糯的声音响起。   “哥哥,你为什么不练了?”   说着,人已经彻底钻进他的怀里,然后又抬头亲他,这次亲的是唇。   陆近没觉得这样不好,只当小孩亲近自己,抬手捏捏小孩的脸,迟疑着该不该说出自己的郁闷。   没得到回应,庄七扭头微微不满,啪叽一声,重重地亲在不理自己的人的嘴上。   圈住陆近的脖子,又亲了好几下。   “好了,好了。”陆近讨饶,不敢太过阻止人的亲吻,不然又要不依不饶了。   等亲够了,庄七才放过他,说:“哥,你在想什么?”   陆近没有立即回答,摸了摸自己被吻得有点麻的唇:“没什么,就突然清醒了。”   “哦——那我们睡觉吧。”小孩蹭着他的脖子,撒娇道。   “嗯。”   他一答应,就被推着倒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眉间。   拍拍压住自己的人的腰,笑道,“这样睡?明天起来会四肢酸痛的。”   小孩赖在他身上扭来扭去,陆近耐心地等待,最后小孩才不甘不愿地退到他旁边搂住他。   他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好。   ……   光烨宗收徒日子将近,陆近带着庄七外出,回到村里的时间近于无。   陆近思索了很久,仍是决定带庄七去那个湖畔,那里有着一场奇遇,不会影响太多对方的修丨真路程,只不过是少了一次大刷施亦钦好感的机会。   这正和他意,施亦钦绝对不会是庄七的好姻缘,称为一切痛苦源头也不为过。   陆近和庄七忙活了大半天,便来到之前来过的美丽湖畔休息。   陆近仔细想着小说里唯一对庄七着墨较多的描写。   牵着庄七在湖边打着转,但转了一圈,却没有什么发现,在他皱着眉思索的空档,一股巨大拉力从牵握的两手中传来……   平静的湖面,扑起大的浪花,转瞬归为平静。   落下水的刹那,陆近下意识地抱住旁边的人,湖底深处袭来磅礴吸力,像是龙卷风一般,把他们两人卷了进去。   眼前的人脸涨得通红,是极度缺氧的状态,顾不得其它,陆近吻上了对方的唇,把口中的气渡给了对方,但骤然提升的吸力让他忽然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   绿树繁荫,周遭处处透着生机,属于大自然的气息裹挟着清风穿梭于整个林间。   震天响的悬泉瀑布,炸裂开无数水花,阳光投射其中,称得宛若仙境一般云雾缥缈。   瀑布下面是一个巨大水潭,水潭泥岩边仰躺着一位十一二岁的稚子。   天空中划过一抹耀眼的蓝色流光,眨眼经过此处,倏而窜出,停留此地。   原来是得天造化的修真者,此人萦绕着脱尘静宁的自然气质,见到那水潭边的稚子,轻咦一声,目中精光闪烁,手轻轻一挥,那小人就被他抱起,捏起一个手势,再次飞身离去。   一阵清风拂过,俨然一幅山水墨画。 第19章 穿书受文(四)   十年后。   陆近已长成翩翩君子,即使面貌说不得顶尖,却端正柔和。   他成了符灵宗大长老的关门弟子,现金丹初期,作为大师兄带领门下师弟师妹参加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即是金丹修为以下在内门大比脱颖而出的前十名弟子,再与各宗门弟子的比赛。   此次宗门大比的地点是光烨宗,没错,就是庄七所在的宗门。   陆近维持着飞行法器的运转,望着天的远边一心二用。   不知道小七过得还好吗?希望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有不好的影响……   ……   光烨宗下是一座城池,十分繁华,其繁华程度可达修丨真界前五。   城内禁止飞行法器入内,陆近不得不收好法器,领着身后的十位弟子进入城内到达预先定好的客栈。   其实他们可以直接去光烨宗,但是想着师弟师妹们少有出宗门的,应该是很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才停留在此,耽误一会儿时间也没关系。   进入城内,大概嘱咐一些事项,他便让师弟师妹们去玩。   人潮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陆近像是融入热闹中,游走于人气鼎盛处,普通的、清秀的、美丽的凡人毫无所觉地经过他。   清幽阴寒的气息自一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人上传来。   若有若无地抓不住的感觉。   陆近顿下步子,注视的眼跟着望了过去,那人同样停下步子。   丝缕血气淡淡发散过来,那人的目光尖锐而毒辣。   他主动移开视线,不想节外生枝。   但是他的退步,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人跟了上来。   陆近慎重地行动,离热闹越来越远,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直到一处少有人烟的地方。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陆近端着君子的模样。   “陆近?”唤出这二字的声音,干涩如磨砾相擦之声。   被叫出真名,他眉头都不皱下地应道:“正是。”   “符灵宗弟子?”   这下,陆近觉着不对了,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黑袍流动,此人竟是转身离去,似乎并不是要得到他的答案,也不是在问他。   “等等——”陆近看着人的背影,心微紧,“你是谁?”   黑袍人离开的速度却是更快了些。   陆近轻笑一声,跑得了吗?   他之前敢领黑袍人到此,可不是逞强,如果黑袍人没有受伤,他倒是不敢托大,但是看这黑袍人的行动,便知道受伤不轻。   他抓住了黑袍人的肩膀,硬是强制禁锢了黑袍人的行动,但他却惊讶了。   即使黑袍人受伤了,也不可能如此轻易被他控制,而且从目前交手来看,对方明显怕伤到他,这可就有意思了。   “小七?”陆近试着唤了声。   果然瞧见人一瞬僵硬的动作,他嘿嘿一笑,相比于一直示于人前的笑容,更加真诚。   “为什么躲着我?不认识我了?”   他接连两个问题,彻底让人停止了挣扎的行为。   而他就趁对方放松间,一把扯下那碍眼的黑袍。   黑色滑落,露出里面熟悉的人。   陆近一直知道庄七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没想到十年后的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了。   他瞬间陷入那里面的颜色里,回神时才注意到人一片伤痕的脸颊。   “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关心地问道。 第20章 完结   久别重逢,却是来不及寒暄。   陆近端详着庄七脸上的伤痕,一直看得人眼神闪烁,想要躲开。   他的脸色阴沉,护短的性格使他对那个始作俑者,非常生气。   十年的时间,不是关系疏远,而是更加深切的明白世上唯那一位亲人。   他原本挺担心他们两人再次相见会尴尬,会淡漠,会无话可说,但见面的那一刻,所以的一切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   “能告诉我,是怎么了?”他说。   “没关系。”庄七抚上满是伤痕的脸,眼睑低垂,遮掩眼底的一抹浅薄异色,“只是一件小事,可以解决。”   得到拒绝,陆近有些失望,认为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了,就是不知这十年对方爱施亦钦多深,可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阿近哥……”庄七抓住他垂下的手,深色双瞳里颜色暗沉,“我很高兴你还在……我不想我们再分开了……”   陆近为手腕逐渐收紧的力度,而有些讶异,再听到对方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总觉得不太对,可没想太多的他,只当人是一如既往依赖自己。   他便变得高兴了,毕竟在乎的人,也在乎自己,这本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不会分开。”陆近说。   他一话落,手腕突地传来一阵疼痛感,但消失得很快,快得他以为是错觉。   之后,双方主动说出自己的际遇。   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生疏消散。   庄七看出陆近对自己脸上的伤害仍是很在意,便道出了原因。   他这脸上的伤跟施亦钦脱不了干系。十年前分开,他被施亦钦捡到,并带到现在的宗门,往后发生了许多事,他了解到这施师兄,非常招人喜爱,总是会遇见一些为施师兄争风吃醋的事,他又因得这人青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而脸上的伤也是这人在外面勾搭到一男人,那男人的爱慕者因为嫉妒,就报复起施亦钦在乎的人,而明面上施亦钦在乎的不就是庄七吗?所以他遭罪了……而且因为施亦钦原谅那女子的行为,他还不能做些什么。   “真是……”陆近手猛地拍上桌子,刚想骂人,可是不知道庄七对施亦钦的态度,话锋一转,“小七,你什么想法?”   “……自然是——”庄七握住陆近拍桌的手,细细按揉,似乎心疼,吐露出的话,却是冷得刺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陆近为话中杀意听得一愣。   可是他这副样子,落在另一人眼里,那人眼底冒出危色,喷薄出浓烈的欲念。   陆近感觉到唇上一热,下意识推开贴近自己的人,可是对方早有预谋,没有推开,真正让人占了个遍的便宜。   他脸色通红,让人窒息的吻刺激着他的神经,脑子一片空白,被动地接受对方的横冲直撞。   瘫软的身体,反抗不了对方不规矩的动作。   直到一只手钻进衣领,他才恢复些神智,想要阻止,可是被对方加深的吻打断。   ……   “太紧了,疼……”陆近委屈兮兮地望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多做做,就不疼了……乖。”庄七的视线牢牢锁定着身下的人,手指拂过身下人红肿水润的唇角,上下起伏的动作由缓慢变得快速……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